熱愛爬蟲的十歲少女,養寵物其實是想當自己的主人

亭畇的日常生活,像被眷養的籠中鳥,她不能自己走路上學、點餐、穿衣服,一切都要聽媽媽的話。她喘不過氣渴望自由,也希望能養寵物陪伴;媽媽則擔憂孩子受傷繞遠路,深怕一放手就失去了最愛的寶貝。

廖亭畇。圖/《換個爸媽過幾天》

「我的家裡有阿公阿嬤、爸爸媽媽,我和弟弟,因為我們家是做小吃的,所以大人都在店裡忙,陪伴我們的時間不多。」亭畇說。小學五年級的她,有超乎同齡小孩的沈著冷靜,遇到任何事不驚不慌,一臉淡定。只有說到寵物,她的眼睛閃閃發亮。

「我會希望可以換去,可以讓我去露營啊,然後可以讓我養寵物啊,生活一些小事,自由一點的家庭。」

新家宛如爬蟲樂園,放膽冒險也練習承擔責任

放飛實驗第一天,熱情迎接亭畇的,是來自高雄的四口之家。Home家是都市叢林中難得一見的爬蟲樂園,小孩從小就和狗、蜥蜴、蛇類為伍,亭畇抵達後,立刻抱起蛇放在懷中玩耍,如魚得水。

Home爸媽給她的每日任務是,每天清洗小狗散步回來的陽台,亭畇淡定表示,用衛生紙包狗狗大便就不會碰到手,「我覺得我是可以承擔起來的。」第二天,他們一起到空曠的公園野餐,每次吃麥當勞,都只能由媽媽決定點兒童餐的她,第一次體會到像大人一樣,自由點餐的快樂。「感覺就是很開心,很新奇,因為還沒有自己這樣子點過餐。」

廖亭畇與Home爸媽一家人。圖/《換個爸媽過幾天》

在公園看到池塘的烏龜、香蕉樹的夜鷺,福壽螺的卵,原本總是安靜的亭畇,終於開始放膽玩耍,跳上竹筏,四處探索豐富的自然生態。嘗試鬆開手,但緊跟在後的Home媽,看到亭畇享受自由,鼓勵她跨出更大的一步。

Home媽:「我覺得讓孩子從小練習,怎麼做決定,這件事情非常的重要,那做了決定以後,你開始要開始學會,對你做的決定負責任。」

挑戰單車採買探險,放手有助建立自信與親子互信

第二天,亭畇和弟弟有新任務!姊弟倆騎車出門買菜,一開始他們自在穿梭在車陣中,但弟弟如脫韁野馬似地一路向前衝,不顧交通號誌隨意左轉,上演險象環生的驚魂記。雖然有驚無險,但因為害怕被懲罰,兩人先是隱瞞,最後和父母坦誠,達成共識,以後更要注意安全。

面對衝突議題,親子專家馬大元醫師建議:「關係裡面很棒的感受叫做信任,如果衝突的話,那我們(小孩)反而會覺得不行,我要跟你對抗。如何用一點點幽默,一點點智慧,一點點裝傻,讓本來會是衝突的事情,變成一個圓滿的結果,並且關係更加緊密。」

廖亭畇與易谷悠。圖/《換個爸媽過幾天》

為了讓培養亭畇學習自主探索,解決問題的能力,Home媽也決定教亭畇自己搭捷運,學習向陌生人問路求助,還帶她一起跟弟弟上防身術課程,增加心理強度和警戒心,用具體行動保護自己。在Home媽眼中,看見被攻擊仍不願開口大叫,也不懂宣洩情緒的亭畇,有些心疼。「她其實好勝心很強,忘了其實開口求助,也是一個解決方法。你可以懂得求救,而不是悶在心裡面,什麼都不講。」

當時機成熟,亭畇第一次展開一個人的單車旅行。她決定第一站武德殿,第二站哨船頭公園,第三站西子灣看海和猴子。騎著單車漫遊的路上,她心情飛揚,即便迷路了一兩個小時,她仍當成是一場藏寶之旅,但即便自由放飛,亭畇不忘回家前,繞道去買妹妹最愛的黑糖饅頭。

「我比較喜歡看地圖,我覺得看地圖,就是藏寶圖的概念,你要找的那個東西,到底在哪裡,我覺得還蠻好玩的。」亭畇說,「就是我可以,當我自己的主人。」冒險必然有風險,但絕對值得。對亭畇來說,這就是自由!

廖亭畇的單車探險之旅。圖/《換個爸媽過幾天》

養寵物她最愛蛇,期許和母親和解學習彼此包容

熱愛爬蟲的Home 爸,這一天特地騎機車載亭畇去爬蟲專門店,父女倆悠遊在各式各樣的爬蟲世界,亭畇說最喜歡蛇,但苦惱媽媽不喜歡爬蟲類的現實。回家之後,為了測試亭畇,看她是否能身體力行,承擔照顧的責任,Home 爸示範用小白鼠餵蛇,請她幫狗狗洗澡,這一切讓她更堅定於陪伴動物的生活。「我對未來的期望就是,想說可以在動物園照顧動物,或是當那種生態的老師解說,我想要成為那種,可以花很多時間在動物身上,我想成那種人。」

說到養寵物和家人的心結,Home 爸也分享,「其實我小時候啊,因為我媽也很怕蛇,然後想要養蛇想要養動物,做什麼都不被支持,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恐懼,我們要去尊重人家的恐懼。」但亭畇另有想法,「我覺得不喜歡蛇的人,應該也要學習包容喜歡蛇的人嘛!」

廖亭畇。圖/《換個爸媽過幾天》

「我覺得我最大的收獲就是,知道自由是什麼感覺,所以我可以跟媽媽說,你可以慢慢地適度去調整,我就不會感覺那麼拘束。」

從鏡頭見證孩子成長,亭畇媽媽流露心聲,「怕被孩子不被需要的那種感覺,因為她太獨立了,如果等她大一點的時候,有了她自己的生活圈之後,會不會跟我之間會越來越遠?」媽媽也坦承,自小被嚴厲管教,內心對孩子獨立感受複雜。

如今,看到亭畇獨立成長,媽媽也欣慰「這都是她的養分啦,美夢成真,看到她蠻開心的樣子。」

廖亭畇與Home媽謝菕杏。圖/《換個爸媽過幾天》

旅程終點,亭畇畫了一張祝福卡片給Home家。Home爸送她一隻夢想中的豹紋守宮,交代她練習和媽媽溝通,「想養動物就要堅持下去!」分別的祝福裡除了不捨,還有希望。

「這個孩子開始有自己的想法了,我會更期待的是,她可以再去創造,屬於她自己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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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藍雨楨
責任編輯:陳珊珊、陳逸雯
核稿編輯:李羏
出刊日期:2023.02.03

藝文工作者,自由撰稿人,清華大學人類所碩士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