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Tuber放火:我最重的罪惡感,是當時我沒有站出來。

知名YouTuber網紅「放火」,坦承他曾是一名霸凌者,在國中時對同學潑水、把課本塗上白膠、抽屜塞垃圾等。但後來他勇敢道歉,與被霸凌的同學大和解,也深深體悟,若能勇敢站出來制止不當霸凌,就有可能改變一個人的一生。

放火。圖/《青春發言人》

放火,本名李育群,知名網紅。2012年創立YouTube頻道,內容主要播放Minecraft遊戲實況,2016年頻道轉型製作日常Vlog與各種特殊挑戰企劃,如將自己關在全白房間內七十二小時、驗證各種看到鬼的方法等主題,深受青少年喜愛。2018年由他所唱的「ㄅㄆㄇ注音歌」更在青少年之間爆紅與傳唱。

但隨著放火的走紅,關於他的各種黑歷史喧囂塵上,而他選擇直球對決,在鏡頭前承認他曾是一名霸凌者。並且和當時的另一名霸凌者封培霖,以及被霸凌的同學羅國君,在2018年時,藉由《青春發言人》展開一場赤誠對談,回憶當時的情況以及後來三人如何轉變,反而成為彼此好友的心路歷程。

圖/《青春發言人》
圖/《青春發言人》

抽屜塞垃圾書本塗白膠,霸凌的起因是言語衝突

2018年,當年才十九歲的放火,在IG上承認自己在國中時期曾經霸凌同班同學羅國君。起因是因為班上另一位同學封培霖,在得知羅國君是跆拳道黑帶後,對羅國君說:「聽說你是跆拳道黑帶,好厲害。」沒想到羅國君卻回他:「對啊!你才垃圾袋勒。」

就是這句帶點玩笑的對話,如同投石擊水一般,讓霸凌像一圈又一圈的漣漪逐漸擴散。對於回話心生不滿的封培霖,開始在羅國君的抽屜裡塞垃圾,甚至把他的書弄爛,塗上白膠後再若無其事的放回去,同時也帶著包括放火在內的全班同學一起仿效,從言語衝突漸漸演變成各種霸凌作為。當年剛上國中的他們,真心認為:「因為他講話讓我們不爽,所以我們就用行為讓他不爽,看到他不爽我們就很開心。」他們以為透過這些整人的行為,才會讓雙方有互相扯平的感覺。

圖/《青春發言人》
圖/《青春發言人》

至於被霸凌的同學羅國君則坦言,從國一到國二這兩年,他所遭遇到的各種欺負,讓他有一種被孤立的感覺:「他們會用膠水把我的文具、書本全部都黏起來;上個大號,上面也會突然有水潑過來;私人東西被弄髒,或是明明剛買的學用品卻突然壞掉。」也曾發生過,明明要去A教室集合,同學卻騙羅國君集合地點是B,讓他感覺全班同學都聯合起來鬧他,但就算去追問,到底是誰弄的,也沒有人會承認。羅國君回憶,每當他難過地撐不下去時,就會趴在桌上裝睡,用手遮住眼淚,偷哭一下,因為不想讓別人知道他這麼弱,就是一種倔強和逞強的感覺。

孤獨留學後才體悟,未能挺身而出的罪惡感

對於國中時期的這段回憶,放火也很有感觸,他回想當時對於霸凌同學,內心不是沒有糾結過:「我最重的罪惡感,是當時我沒有站出來幫他說話.」一開始,放火僅是覺得自己不要跟羅國君當朋友就好,但後來看到其他同學一直都在作弄他,就覺得自己好像也應該也要加入。因為他擔心,如果不加入,會被其他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待,甚至也會變成被霸凌的一方。

當年因為在意同儕眼光而加入霸凌者的行列,直到2014年,放火到國外讀書時,才對這段過往有所體悟:「因為我在新加坡,也算是離鄉背井,多少體會到了孤獨的感受。」隻身到異地求學,放火才明白,原來被孤立是怎麼一回事,內心也對過去曾經霸凌羅國君的事情萌生歉意:「為什麼我要那樣對待同學?…當時他一定很難過。」

放火對於霸凌同學感到罪惡感。圖/《青春發言人》
放火對於霸凌同學感到罪惡感。圖/《青春發言人》

意識到霸凌行為,勇敢道歉後三人成為好友

最終停下霸凌的契機,是某次課堂中,封培霖感覺到羅國君一直趴在桌上,但看起來不是在休息:「就看到他的身體在抖動,是啜泣的那種感覺,才知道他在哭。」封培霖在此之前從未意識到自己和同學的霸凌對羅國君造成那麼大的傷害:「沒有看過他哭,因為男生自尊很高,所以看到他哭,心裡就覺得真的是過頭了。」意識到這點後,封培霖糾結著要不要道歉,後來覺得做錯事就是要勇於承認並想辦法彌補,於是下課就找放火一起去跟羅國君道歉。

兩人的勇敢認錯,讓羅國君又驚又喜,從一開始的錯愕,到後來感到像是一個意外契機,成為可以解決霸凌衝突的開端。羅國君反省其實自己也有錯,不應該為了想和他們交朋友,而用嗆人的方式說話:「以為這樣會比較像朋友。」敞開心胸暢談之後,升上國三的三人變成了真正的朋友,講話也不再有任何拘束。

圖/《青春發言人》
圖/《青春發言人》

給被霸凌者的建議,找中間人建立溝通管道

後來的放火、封培霖與羅國君,相處起來就像一般的朋友,會一起相約吃飯、看電影,彼此也能自在地開玩笑,戲稱放火紅了就不太理會老朋友之類的。

回想這段經歷,三人也以過來人的身份分享建議。被霸凌者羅國君鼓勵和他有同樣遭遇的人,「你沒辦法很快改變別人,改變自己比較快。」並建議遇到霸凌的狀況時,若能找到「中間人」協助兩邊搭建起溝通的橋樑,會更有機會去解開誤會、說清楚彼此的想法。

曾為霸凌者的放火與封培霖也深覺霸凌並不可取,就算一句話也具殺傷力、都有可能會造成別人一輩子的陰影,而傷害造成後就算道歉往往也來不及了。更重要的是,當霸凌事件發生時,多數人都會採取旁觀者的角色自保,因為怕萬一站出來也會跟著被霸凌。

但有時候,「因為你站出來,就有可能更改一個人的一生」,這是放火最深的體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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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方嵐萱
責任編輯:陳珊珊、陳逸雯
核稿編輯:李羏
出刊日期:2023.03.31

從主流媒體出逃,但仍然在字海裡浮沈,書寫他人的故事與經營各類專題報導。喜歡和人聊天,喜歡聽故事,更愛把聽到的故事寫成故事。現在還喜歡起捻花惹草,期待有生之年寫出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