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職棒啦啦隊長的夢想:為坐輪椅的弟弟買一間電梯房

職棒啦啦隊隊長琪琪跟許多北漂族一樣,奮力工作還兼差斜槓,努力開源節流,唯一的夢想是買間電梯房,讓爸爸在照顧坐輪椅的腦麻弟弟翔翔時,可以輕鬆一點。弟弟翔翔是全家的開心果,家人的生活重心都圍繞著他,但其實眼前的愛,是全家人用漫長的努力與淚水換來的。

職棒啦啦隊長琪琪。圖/《誰來晚餐》。影片提供:中華職棒味全龍

加油吶喊聲不斷的職棒賽場上,啦啦隊隊長琪琪奮力跳著舞蹈。琪琪從小就喜歡表演,舞台劇、樂隊到廟會演出,樣樣難不倒她。成為職棒啦啦隊長後,外表看似光鮮亮麗,但琪琪仍必須省吃儉用,兼好幾份差,下班後兼當直播主,吃飯買便利商店果腹、外出騎機車省交通費,努力開源節流支持北漂生活。因為她有個夢想,是為家人買一間電梯房。

職棒啦啦隊長琪琪一家人,生活重心都是腦麻的弟弟

「翔翔喜歡棒球,我就剛好看到有棒球啦啦隊在甄選,報了之後,就不小心進了!」琪琪的弟弟翔翔,是全家人的開心果,家人的生活也都以翔翔為重心。翔翔是棒球迷,從小患有腦麻,雖然行動不便,但他總是準時收看球賽轉播,棒球成為他人生的精神依靠,也意外成了姊姊琪琪進入職棒啦啦隊的契機。

爸爸文彬是翔翔的全職照護者,每天幫翔翔刷牙、洗臉、換衣服、照料三餐,一週五天都要帶他出門上課、復健,住在高雄老公寓,每天抱著四十幾公斤的翔翔上下三層樓,總是滿身大汗,雖然爸爸不曾嫌累,但看在琪琪眼中,總是心疼。

為了讓家人方便安心帶翔翔外出,能擁有一個更舒適、無障礙的環境,儘管辛勤存錢的速度,總是趕不上房價飛漲速度,琪琪仍為此鍥而不捨地努力。

琪琪盡可能在忙碌的生活中找時間直播。圖/《誰來晚餐》

翔翔是療癒天使,開朗笑容成為家人的心靈雞湯

一家人的夢想與生活規劃,圍繞著翔翔打轉。爸爸為了他提早從穩定的軍旅職涯中退休,專職家庭煮夫,專心照料孩子。二哥銘傑在澎湖當軍人,一放假就飛回高雄照顧弟弟,他的夢想是希望有一天能夠帶翔翔去環島。

「我是捨不得他出去工作,我覺得他就開開心心長大,快快樂樂的生活就好。」銘傑說出門在外遇到煩躁的事,只要回家看到翔翔的笑容,心情就能再度開朗。

「翔翔好就好在嘴巴甜,」爸爸說,「還有那個,臉都笑笑的。」翔翔總是給每個人開懷的大笑臉,睡前喜歡找琪琪一起躺著說悄悄話,分享他的「心靈雞湯」,交代她在台北好好照顧自己。翔翔成為療癒家人的小天使,安撫每個人的心。

但眼前的愛,是用漫長的努力與淚水換來的。

(左起)琪琪、銘傑與翔翔。圖/《誰來晚餐》

拳腳相向的家庭陰影,結束於父親的及時醒悟

翔翔誕生在這個世界時,家人走了很長一段心路歷程,從無法接受、排斥,到最後終於慢慢接受這個身障的孩子。

翔翔一出生,文彬努力調適心態,但妻子卻在三年後因病過世,留下三個嗷嗷待哺的幼子。文彬獨自扛起照顧責任,無所適從的他,想到未來深感茫然,開始借酒澆愁,酒後無法控制脾氣,情緒一觸即發,三個孩子的童年,就在隨時可能遭遇父親飆罵與拳腳的陰影下度過。

銘傑說,擔任軍人的父親有時出手「一個右勾拳下來就是一套連擊了……等我醒來的時候,是救護車的醫護人員來這樣子。」。他們不曾想過反抗,只是逆來順受,但即便恐懼,也想著要保護翔翔。青春期的琪琪,更曾想過離家出走,但最後選擇留下,「那如果我離家出走,我不帶弟弟,爸爸會把氣出在他身上……那如果要帶我弟走,那更慘。」

如今談起過往,琪琪還是止不住眼眶中的淚水。她從小希望自己趕快長大,能賺錢幫忙照顧家人。直到姊弟陸續就業,父親的重擔終於慢慢卸下,他開始反省、克制,借酒澆愁是一個永不停止的惡性循環,讓自己跟孩子距離越來越遠。

曾經籠罩在陰影下的家庭,如今重新修復關係,全家人緊密合作,互相支持來幫助翔翔。

琪琪。圖/《誰來晚餐》

新成員媽媽是國小老師,陪伴翔翔學習生活自理

這個家之所以恢復歡笑,是因為新成員繼母素蘭。

素蘭和文彬三十多年前就認識,但直到多年後,素蘭在臉書上看到單親爸爸文彬和翔翔的互動,她被深深打動,「他能夠照顧翔翔二十二年,我想他應該也會照顧我這麼久……他應該也會愛我這麼久。」

戀愛三個月後,兩人閃婚,素蘭為這個家帶來新的活力,她開口閉口親暱稱呼琪琪、銘傑和翔翔是「我的小孩」。除了為這個家帶來歡樂,擔任國小課後班老師的素蘭,曾教過許多特殊小孩,她將不同於家人的教育理念帶回家中,認為翔翔學習生活自理能力,是很重要的事。

素蘭引導翔翔畫畫。圖/《誰來晚餐》

素蘭一進這個家發現,吃飯時,哥哥姊姊都是餵完翔翔後才吃,她則慢慢開始訓練翔翔,先和他溝通,讓他自己練習吃飯、畫畫,甚至幫人按摩。「畢竟我們會老,」素蘭說,「事情可以多做一點,那照顧他的人就可以輕鬆一點,少一點」。現在的翔翔,在大家的監督下,努力自己學習吃飯,完成自己可以做到的任務。

琪琪說:「(翔翔)他腳底有痣,皇帝命。」這句玩笑話背後,點出一家人用愛承擔甜蜜的負荷,齊心協力照顧翔翔的使命感。

《誰來晚餐:為了坐輪椅的弟弟,啦啦隊長想買個有電梯的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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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每個身障孩子,都在完成一場自己才懂的棒球賽。」紀錄片《四局夏伴》的小超人們(劉凱莉)

文字整理:藍雨楨
責任編輯:陳珊珊
核稿編輯:李羏
出刊日期:2023.06

藝文工作者,自由撰稿人,清華大學人類所碩士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