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饒舌樂控訴阿富汗童婚,改變買賣婚姻命運的少女歌手Sonita

阿富汗少女Sonita因戰亂逃至伊朗,與母親久別多年後重逢,卻是因為母親急著要將他帶回阿富汗嫁人,如此一來哥哥才有有足夠的錢娶妻。熱愛音樂的Sonita創作「待售新娘」歌曲訴心聲,上傳網路後迴響熱烈與共鳴,他也幸運獲得前往美國讀書的獎學金,得以圓夢追逐夢想,並持續為女性發聲。

Sonita創作的歌曲「待售新娘」在Youtube超過百萬觀看。圖/《我是歌手Sonita》
Sonita創作的歌曲「待售新娘」在Youtube超過百萬觀看。圖/《我是歌手Sonita》

Sonita Alizada是一名出生在阿富汗的少女,她與家人為了逃避塔利班的迫害,逃難到鄰近的國家伊朗。Sonita喜歡饒舌樂,她的願望是有一天能夠成為歌手,開一場屬於自己的演唱會。然而,在阿富汗的傳統文化,以及伊朗的政治壓迫下,「唱歌」這件事變成一件遙不可及的夢想。

因戰亂與家人分離的少女,買賣婚姻是日常話題

Sonita因戰亂逃離阿富汗後,成為伊朗的非法移民,她與姊姊和外甥女同住在伊朗的一個小房間。她們家一共有8個兄弟姊妹,母親和一半的家人依然住在阿富汗。

Sonita在伊朗受到「德黑蘭街頭兒童與童工保護協會」的幫助,協會提供Sonita以及其他阿富汗女性受教育的機會。這些課程讓Sonita能夠像普通女學生一樣,在課堂上歡笑,下課時和朋友圍在一起聊天。看似輕鬆正常的聊天氛圍,話題卻是圍繞著「妳嫁過去,他們付多少錢?3,000美金。」、「妳是自己同意(結婚),還是他們有先打妳?」、「他已經答應離婚,但是我必須先把自己贖回來。」

在阿富汗,婦女會被強迫接受婚姻以換取金錢或其他財物。當地女性在適婚年齡前,就可能被家族販賣以償還債務。家族中的男性,為了籌備娶妻的費用,必須出售家族中的女性,「買賣婚姻」被視為是阿富汗文化中的傳統習慣。

Sonita與同儕。圖/《我是歌手Sonita》
Sonita與同儕。圖/《我是歌手Sonita》

錄音需要許可證,Sonita熱愛音樂卻無法唱歌

即使生活遭遇許多困難,Sonita依然擁有自己心中真正熱愛的事物─「音樂」。她和朋友阿曼準備成立樂團,為了錄製自己的歌曲,他們開始尋找願意協助的錄音室。

「你有政府的許可嗎?」、「(詢問Sonita)妳有獨唱?」錄音師告訴他們,在沒有伊朗政府許可的狀況下錄音,有可能會造成自己失去錄音工作證。再加上歌曲中有女性的獨唱,錄音的進行就會更加困難。後來,他們終於找到願意協助錄製的錄音師,卻遇到更現實的問題,錄製一首歌曲需要1,000美金。

無法擺脫買賣婚姻,逃離阿富汗的少女被迫返鄉

Sonita與母親久別多年後重逢,母親從阿富汗到伊朗,見面時兩人落下思念彼此的淚水。

不久前,Sonita的哥哥曾經與Sonita大吵一架,她哥哥希望Sonita搬回阿富汗盡快結婚,他們家才能拿到她丈夫付的錢,讓自己可以有足夠的錢娶妻。Sonita的母親這次到伊朗的目的,就是為了將Sonita帶回阿富汗。

Sonita與母親。圖/《我是歌手Sonita》
Sonita與母親。圖/《我是歌手Sonita》

Sonita希望透過「德黑蘭街頭兒童與童工保護協會」說服母親讓自己留在伊朗。但是無論協會人員如何勸說,Sonita的母親依然堅持要將Sonita帶回阿富汗。「這是阿富汗的傳統,好或壞,在阿富汗我們學著共同生活。」Sonita知道唯一能讓家人改變心意的方法,就只剩下錢。因為在他們所遭遇的困境之下,金錢成為他們唯一的生存方式。

《我是歌手Sonita》的拍攝團隊與協會討論Sonita即將被帶回阿富汗的事情。協會告訴拍攝團隊「借錢給Sonita的家族,讓Sonita可以留在伊朗」這件事,並不符合協會的宗旨,拍攝團隊的工作人員亦提醒導演Rokhsareh Ghaemmaghami是否介入太多拍攝對象的生活(註)。

在那之後數天,拍攝團隊完全聯絡不到Sonita。

《Daughters for Sale》 一首改變Sonita命運的饒舌樂

再次聯絡上Sonita後,Sonita在導演的協助下,拍攝自己的創作饒舌樂《Daughters for Sale》的音樂MV。這是一首關於「買賣婚姻」的歌曲,Sonita親自設計了音樂MV中的畫面與情節。在一片黑暗之中,一位額頭上印著巨大條碼的女孩,對著鏡頭唱出自己的故事。

導演將音樂MV上傳到YouTube後,《Daughters for Sale》開始獲得廣大迴響。

歌曲發表後,Sonita重新回到「德黑蘭街頭兒童與童工保護協會」。然而協會告訴她,因為她演唱饒舌音樂違反伊朗政府法律,所以官方無法再繼續提供Sonita支持。在伊朗,女性公開獨唱是被禁止的。

Sonita創作的歌曲《Daughters for Sale》獲得廣大迴響。

為了追尋唱歌夢想,Sonita冒險踏上故鄉阿富汗

因為《Daughters for Sale》這首歌的發表,Sonita失去協會的保護。前途渺茫之際,她收到來自強大之心組織(The Strongheart Group)的提議。他們因為《Daughters for Sale》這首歌看見Sonita的潛力,將協助Sonita取得前往美國讀書的獎學金。

為了辦理前往美國的簽證及護照,Sonita必須重新回到出生地─阿富汗。這也意味著如果Sonita無法順利取得護照,她就必須留在阿富汗,再也不能回到伊朗。

紀錄片《我是歌手Sonita》的最後,Sonita順利坐上飛往美國的飛機。在離開阿富汗前,她沒有機會向家人好好道別。望著飛機窗外的雲層,她想著的事情依然是「希望自己未來能夠有能力寄錢回來給家人」。

Sonita在美國加州站上舞台,她用自己的語言唱出自己的創作,用饒舌樂傳達自己想說的話。演唱結束,她獲得台下觀眾的熱烈歡呼。

Sonita在美國取得人權與音樂學士學位,成為社會運動倡導者

Sonita在2014年到美國Wasatch Academy​(瓦薩奇學院)就讀高中。2015年5月在美國舉辦第一場自己的演唱會,並開始寄錢回家給阿富汗的母親。至今她依然持續在YouTube上傳自己的音樂創作。2023年5月,她從美國Bard College​(巴德學院)畢業,獲得人權與音樂學士學位。

Sonita在受到世界關注後,除了音樂創作亦積極發揮自己的影響力。她成為一名社會運動倡導者,透過社群平台YoutubeInstagram為阿富汗婦女及孩童權益發聲,並參與國際論壇。她希望能夠透過音樂及社會運動,啟發年輕女孩看見自己的力量,並追逐夢想。

註:在《我是歌手Sonita》紀錄片中,Sonita並沒有被帶回阿富汗結婚的原因,是因為攝影團隊付給Sonita的媽媽2,000美金,讓Sonita在伊朗多待六個月。

【延伸推薦】
紀錄片|《我是歌手Sonita》:Sonita,一個沒有官方紀錄的阿富汗非法移民,住在德黑蘭的窮困郊區,她仍為爭取自己想過的生活而奮鬥。

作者:致頴
責任編輯:陳珊珊
核稿編輯:李羏
出刊日:2023.0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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