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劇《華燈初上》揭開台北條通酒店的神秘面紗,酒場女子夜夜笙歌的背後,有許多不為人知的悲歡故事,而現實世界裡的條通小姐,他們的真實人生比戲劇更加高潮迭起。在夜場上班的單親媽媽曉春,獨自撫養13歲的女兒,母女倆作息顛倒,靠著一本交換日記維繫情感。為了賺錢養家,曉春選擇在條通經營酒館、過夜生活,而她對孩子、對自己的未來,又有什麼樣的期許?
在條通經營一間小酒館的曉春,有著太魯閣原住民血統,國中時為了逃離家暴的爸爸,曉春離家出走,開始在外漂泊的日子,她在泡沫紅茶店打工、賣檳榔,因為太渴望有一個自己的家,曉春15歲就交男朋友、意外懷孕奉子成婚。沒想到先生也和她爸爸一樣,只要喝醉酒就會發酒瘋、對她暴力相向。兒子4歲那年,男方終於答應離婚,但是他堅持不讓出兒子的撫養權,曉春很想把兒子帶走,她的媽媽力勸她:「不要,反正孩子長大會找你」,媽媽要她先好好賺錢拚經濟,照顧好自己才能照顧好孩子,沒想到這一分開就是十年,當中她未曾見過兒子一面,只能從兒子的姑姑那裡輾轉聽到兒子的消息。
通過嚴格特訓才能勝任條通小姐,陪客人聊天賣的是曖昧
離婚後,為了賺取較好的報酬,曉春到表姐經營的條通酒店工作,那裡是日本客人下班後來放鬆小酌、尋求溫暖的地方,在條通上班的小姐必須經過嚴格訓練,盤髮、說日文是基本的,還要會倒酒、會高爾夫,能夠陪客人天南地北的閒聊。條通小姐不賣身,她們賣的是曖昧,曉春長得漂亮、反應快、學習能力強,深受客人的喜愛。
雖然夜夜笙歌忙得不得了,有時下班後還會陪客人去唱KTV,但是半夜回到家裡,曉春仍然會覺得空虛,很想要有被照顧的感覺,她在網路聊天室裡認識了一位男生,後來成為她的第二任丈夫,也是女兒妞妞的爸爸。
然而,幸福總是一閃即逝,結婚沒多久,這段得來不易的姻緣就被經濟重擔給壓垮,孩子的爸爸自己都顧不好了,還得負擔原生家庭的貸款,養家的責任全落在曉春身上。妞妞一歲半時,曉春決定離婚,她把女兒送到桃園交給阿嬤照顧,自己重回酒店上班,直到女兒國小五年級,才接來台北,母女倆一起生活。
上夜班無法陪小孩,母女靠交換日記維繫感情
妞妞一直都知道媽媽在條通上班,她不喜歡酒的味道,所以晚上媽媽出門工作,她就自己待在家裡,小小年紀的她,一個人在家經常會感到害怕,她把想對媽媽說的話寫在本子上,等媽媽回家後看。早上妞妞起床上學,媽媽通常還在睡覺,妞妞會在本子上看到媽媽寫給她的話,母女倆就透過這種「交換日記」的方式交流傳情,連吵架也用筆戰的方式溝通。
妞妞曾要求媽媽換工作,希望媽媽晚上能待在家裡陪她,但媽媽向她解釋,如果換成其他工作,可能負擔不了家裡的經濟,媽媽有很多帳單要繳,也希望能存一點錢,她希望趁自己還年輕,在夜場工作多賺一點錢。
妞妞很希望爸爸媽媽再復合,每次看到小時候全家和樂的畫面,她都會很想哭,但爸爸已經有了女朋友,媽媽也一再表示「不可能」,但妞妞還是抱持一絲希望。
因離婚缺席長子的成長,直到孩子長大才相認和解
曉春的大兒子嘉瑋在花蓮鄉下跟著爺爺奶奶一起住,小時候想找媽媽,爺爺奶奶總會說:「媽媽去台北工作。」隨著年紀增長,他漸漸從大人的言談中嗅出父母離異的事實,他一直很想知道自己的媽媽長什麼樣子。
嘉瑋從事軍職,幾年前調任台北後,才正式和媽媽相認,雖然曉春平時表現得樂觀爽朗,但喝醉時,她會抱著嘉瑋哭訴當年的苦衷,為自己的缺席向兒子道歉,讓嘉瑋感到非常欣慰,過去的遺憾已一筆勾銷,嘉瑋希望將來有一天能買一間房子,和媽媽一起生活,但曉春說:「我不喜歡有婆媳問題,如果你有老婆,卡在中間你會很辛苦,以後你就買你自己的房子,我偶爾去你家住一下。」
從條通小姐變成餐酒館老闆,創業秘訣在「Nico的魔力」
現在,曉春已經離開酒店,在美食聚落中條通開了一間日式餐酒館,招牌「厚臉皮煎餃」是熟客必點,小酒館會不定期舉辦各式主題之夜。這間餐酒館的投資人門脇冬樹,是曉春之前在酒店常服務的一位日本客人,他很佩服曉春(條通藝名:Nico)的待客功力,覺得曉春很會帶動氣氛,讓客人卸下心防,也讓大家瞬間變成朋友,談合作、簽約交涉更順利,門脇把它稱之為「Nico的魔力」,他說:「和Nico合作真的很厲害!」因此他找曉春一起開店,一圓自己的創業夢。
從條通小姐轉型為餐酒館老闆,39歲的曉春對於結婚已經不抱憧憬,她只想過好自己的人生,或許將來有一天,能在海邊開一間小酒館,學衝浪、學潛水,對家庭負責,也要對自己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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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文蔚然
責任編輯:陳逸雯
核稿編輯:李羏
出刊日期:2024.0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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