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計師山本耀司曾說「反抗是一輩子的事情。」在歐洲崇尚鮮豔色彩流行時，他反其道而行、推出黑色的非對稱系列，引爆風潮，堅持手工製作並加入日本傳統工藝的風格。他的思想與設計風格前衛創新，唯一堅持不變的信念就是「永遠叛逆」。
山本耀司（Yohji Yamamoto）是日本傳奇設計師，1981年他在巴黎舉辦首場時裝周，以跳脫框架的前衛剪裁、使用黑色為基調的服裝設計，衝擊當時的西方時尚主流。山本耀司被稱為「黑色詩人」，他賦予黑色不同的意義，他說，黑色是一種最有態度的顏色，它分明在表達，我不煩你，你也別煩我。
《黑色詩人：山本耀司》紀錄山本耀司2019至2020年的秋冬男女系列作品時裝周發布，揭開他不為人知的日常生活，從創作細節中看見山本耀司對服裝的堅持與信念。
山本耀司貫徹黑色哲學，手工服裝展現日本傳統工藝
黑色費多拉帽、長髮，幾乎不曾變化的鬍子，是山本耀司讓人一眼就能認出的代表形象。他總是穿著一身黑色，正如同他的設計風格。「黑色的衣服會吸收光線，能漂亮地表現出人體，光靠剪裁就能創造有趣的服裝。」俐落剪裁、不對稱及標誌性的黑色，呈現山本耀司「反流行」、「拋棄性別概念」的服裝哲學。
山本耀司的服裝堅持手工製作，在東京市中心的工作室，打版師手繪設計圖案，一切都是手工完成。「我們不用電腦，手工製作揭露了人類的魅力和弱點。人類的手讓人興奮，帶來情感和文化，人類創造的東西會呼喚你，我如此相信。」他採用大量日本工匠的布料，並在設計中展現日本傳統技術，與高端和服刺繡師、織品印花藝術家及日本畫家合作。
為「主宰自己生活的人」設計衣服，革命性服裝秀震撼歐洲
山本耀司出生於二戰末期，他的父親在戰爭中死亡，由從事裁縫工作的母親獨力養育成人。他生活於新宿的歌舞伎町，從小在充斥黑道與男人買春的環境中成長。「我發誓永遠不會成為那個成人世界的一部分。」山本耀司在大學時期就讀名校慶應大學法學院，當時在他心中總是對未來感到不確定。
1965年畢業前他與朋友遊遍歐洲，首次造訪巴黎的山本耀司，在巴黎找到自己的靈魂所在。回到日本之後，他告訴母親自己想成為一位裁縫師。隔年，他進入東京文化服裝學院。就學期間，山本耀司曾獲得獎學金前往巴黎，原本期望自己能在巴黎嶄露頭角卻未能受到關注。後來他回到日本，開始在母親的裁縫店工作。兩年之後，29歲的山本耀司推出自己的成衣品牌Y’s。
1981年，他再次前往巴黎開設時裝店，並首次在時裝周亮相。他與同樣來自日本的另外一位傳奇設計師川久保玲，合辦後來在時尚界被稱之為「黑色革命」的服裝秀。這場服裝秀在巴黎造成巨大衝擊，山本耀司完全運用黑色的設計，讓人震驚。他打破原有美學或優雅應該具備的對稱性，服裝設計用布包裹身體就像和服一樣，卻讓女性看起來更加美麗。
「我年輕的時候，受到歐洲時尚的影響，到處都是明亮鮮豔的設計。但是我反其道而行，我設計了黑色T袖，我不想讓別人覺得刺眼。當時流行運用裝飾，我希望人們不要看，我就是這樣開始的。」山本耀司的前衛風格，讓他成為時尚界突破傳統的獨特存在。「我不打算為穿著西裝的商人設計衣服，他們永遠有足夠的西裝。我想要那些主宰自己生活的人，穿上我設計的衣服。」
每年推出新系列，絕不做重複設計
山本耀司每年都會在巴黎時裝週推出四個新系列，為了製作出能傳達其概念的作品，他翻遍書籍找尋靈感，再交由打版師呈現其設計理念的原型衣。「我們一定不能推出人們以前看過的設計，如果我要繼續當時裝設計師，我不想重複做同樣的設計。」在新系列服裝經歷十次試穿過程後，山本耀司仍對於服裝細節的呈現感到不滿意。
2019年的巴黎時裝周秋冬女裝系列，山本耀司從日本空運超過三百件衣服至巴黎。他在服裝秀的前一天，選擇走秀的模特兒，並調整服裝的最後細節。山本耀司躺在地板上，為其中一套服裝俐落的剪下褲管。在另一套服裝中，模特兒穿著全白的套裝，山本耀司拿來刷子，專注地在服裝下擺刷上黑色，絲毫不在乎手上已沾滿油墨。「我開始認為這可能是我的最後一場大秀，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想讓它配得上我的最後一場秀。」山本耀司露出滿意的微笑。
2019巴黎時裝周秋冬女裝系列順利落幕，山本耀司在伸展台接受眾人掌聲。「我不知道觀眾會明白多少，如果有一成我就滿意了。在我自己的標準下，我想要贏得漂亮。」在時裝周的後台，一位模特兒緊緊握住山本耀司的手，她告訴山本耀司能夠為他的服裝秀走秀，是她一直以來的夢想。
山本耀司堅定的信念，如同黑色的孤寂與叛逆
日本知名攝影師蜷川實花，攝影作品以五顏六色的生動色彩聞名，她曾在2017年以黑白照片為山本耀司拍攝服裝秀的幕後活動。「他運用黑色，幾乎只用黑色，但這以某種方式打動了人心。以一種很正面的方式，耀司保持著永遠不變。」、「他一直很受歡迎，所以很容易明白為什麼他又再次大受歡迎。」近年來，街頭時尚成為流行趨勢，山本耀司的作品最初便融合流行和街頭時尚，與當前的流行趨勢完美搭配。
「山本耀司忠於他的風格，他真的很酷。」、「終極的力量是反抗，他說，反抗是一輩子的事情。」山本耀司的作品再次受到世界各地年輕時尚迷的歡迎，他們穿著山本耀司的服裝，將照片發布在社群媒體展現個性。對於年輕人成為他的狂熱粉絲，山本耀司感到擔心，「隨著時間流逝，前衛成為自成一格的時尚類型。我討厭我的作品被視為一種類型。」如同山本耀司在作品中傳達的概念，40年來，他一直都堅持自己的根基，黑色叛逆。
山本耀司熱愛時尚，仍未想過退休的他曾經說過，「我最理想的工作狀態，是在做衣服的過程中突然倒下」。在2019年服裝秀的後台，當記者詢問山本耀司是否認為自己是藝術家時，他回答「我只是個手工匠人。」
最新男裝秀用紅色為元素，堅持「永遠叛逆」
山本耀司除了時裝設計師的身分外，同時也是一位低調的搖滾歌手。為了更完整傳達作品的概念，他經常在服裝秀加入自己的歌聲及音樂。他的愛犬凜（Rin）是日常生活中的重要伴侶，一隻身上有黑白相間毛色的秋田犬。在2009年，山本耀司的公司曾經瀕臨破產，此後他不再負責與經營相關的事務，而是更加專注在設計上。
山本耀司在2023年6月發佈2024春夏男裝系列，近幾年的作品中他開始加入更多色彩。在本季度的設計，他意料之外地使用鮮豔搶眼的紅色為元素。做為一名以前衛風格著稱的設計師，山本耀司再次跳脫框架，打破世人對他的黑色印象，或許這就是山本耀司堅持不變的信念：永遠叛逆。
【延伸推薦】
紀錄片｜《黑色詩人：山本耀司》：日本時裝設計師山本耀司，以黑色美學為他設計的宗旨，他的設計瘋狂又有魅力，黑色衝擊的元素，將年輕人變成狂熱的粉絲。
作者：致頴
責任編輯：陳珊珊
核稿編輯：李羏
出刊日期：2023.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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