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是莫札特的抗爭血淚史!一生叛逆其實渴望父親認同

1791年12月5日,維也納。35歲的莫札特走到生命的盡頭。即使病入膏肓,他仍執著於音樂創作,努力完成最後一部《d小調安魂曲》(Mozart Requiem in D minor, K. 626)。五天後,他的追悼會上響起這部未竟之作——一首獻給人類、也獻給自己的安魂曲。這位天才,一生寫下八百多首作品,早已超越凡俗,成為古典音樂的化身。

莫札特的一生跌宕起伏,留下八百多首作品。圖/天才莫札特

父發現家有音樂神童!巡迴歐洲天份獲專家認證

莫札特的父親李奧波德是小提琴家兼作曲家。他早早發現兒子的驚人天賦,並視之為家族的希望。於是,小莫札特的童年幾乎都在巡演與演出中度過。維也納、巴黎、倫敦……宮廷與貴族宅邸的掌聲與懷疑聲同時圍繞著他。倫敦皇家學會甚至測試這位「神童」是否真有其才,而他以即興與作曲天分輕鬆征服所有人。

然而,光鮮亮麗的巡演背後,是無止盡的壓力與缺乏童年的孤獨。對莫札特而言,創作不只是天命,也是獲得父親認同的唯一途徑。

小莫札特在皇室初試啼聲,童年幾乎都在巡演與演出中度過。圖/天才莫札特

掙脫父親情勒枷鎖,迎娶摯愛康斯坦茲

隨著年紀漸長,神童光環逐漸消退。莫札特回到薩爾斯堡,卻感受到音樂只是工作,自己像一條被迫勞動的「工作犬」。最終,他選擇離開父親的掌控,在母親的陪同下,前往曼海姆與巴黎。

在巴黎,他首次體驗為普通市民演奏的自由,也與音樂家們交流,卻在母親驟逝後深受打擊。父親的一句「你讓媽媽死在巴黎!」,成為他心中揮之不去的陰影。

25歲,孤身一人的莫札特透過鋼琴尋找慰藉。他創作《第8號鋼琴奏鳴曲》(Piano Sonata No.8 in A Minor, K. 310),表現出痛苦與自由交織的心境。隨後,他以歌劇《伊多梅尼歐》(Idomeneo, re di Creta)震驚樂壇,展現前所未有的戲劇張力,終於宣告成為自己人生的主人。

1781年,他來到維也納,以《小星星變奏曲》((K.265/300e,12 Variationen über ein französisches Lied “Ah, vous dirai-je, maman”))一鳴驚人,展現詼諧與自由的才情,也迎娶了摯愛康斯坦茲。婚禮上,他送給妻子《C小調大彌撒》(Great Mass in C minor, K. 427)作為最動人的誓言。

做《費加洛婚禮》得罪權貴,《唐喬凡尼》直面父親死亡

莫札特未能獲得夢想中的宮廷職位,卻以近距離的音樂會與觀眾連結。他像搖滾明星般受歡迎,開始享受奢華生活。1786年,他推出《費加洛婚禮》(Le nozze di Figaro),以音樂直指貴族特權,引來平民的熱烈掌聲,也得罪了權貴。音樂成為他對社會與家庭的告白與抗爭。

父親過世後,莫札特心境陷入陰霾。他創作的《唐喬凡尼》(Il dissoluto Punito/Don Giovanni)直面死亡與欲望,卻過於沉重,不受上流社會歡迎。演出邀約逐漸減少,他開始欠債、酗酒,揮霍無度,妻子積鬱成疾,帶著年幼的孩子離開,前往鄉間小鎮休養。

因父親死亡莫札特陷入低潮,開始欠債、酗酒。圖/天才莫札特
因父親死亡莫札特陷入低潮,開始欠債、酗酒。圖/天才莫札特

1790年,一直支持莫札特的約瑟夫皇帝逝世,新皇帝冷落莫札特,讓他在創作與生活間跌入谷底。他在給妻子的信中寫道:「一切都是冷的,冷得像冰一樣。」

為了重振聲勢,他帶著妻子典當僅有的珠寶,遠赴法蘭克福舉辦音樂會,並推出《G小調第40號交響曲》(Mozart no.40 in G minor,K550)。然而,觀眾席卻因同時段舉辦的閱兵典禮而冷清,讓莫札特徹底感到挫敗。

為平民做《魔笛》巡迴百場,惜《安魂曲》迎來人生終章

在最黑暗的谷底,妻子回到他身邊,給了他新的力量。他創作《聖體頌》(Ave Verum Corpus),展現宗教信仰的能量,再度重生。隨後,他加入維登劇院,為平民創作德語歌劇《魔笛》(Die Zauberflöte)。這部作品既高尚又詼諧,寓意深遠又娛樂十足,正如莫札特本人。它在一年內演出近百場,獲得巨大的成功。

就在《魔笛》大放異彩時,莫札特接到神秘贊助人委託,創作《安魂曲》(Requiem)。為了償還巨額的欠款,莫札特日以繼夜的工作,過度操勞,病情惡化,最終在病榻上僅留下八小節旋律,便告別人世。

臥病在床的莫札特,心心念念的是未完成的《安魂曲》。圖/天才莫札特
臥病在床的莫札特,心心念念的是未完成的《安魂曲》。圖/天才莫札特

1791年12月5日,天才隕落。五天後,好友與演員們在他的追悼會上合唱未完成的《安魂曲》。這首作品從此成為他生命的總結:一曲關於死亡、人性與永恆的音樂。

莫札特短暫卻炙熱的一生,始終與矛盾相伴——父親的掌控與渴望自由,貴族的掌聲與嘲諷,社會的期待與自我的抗爭。他的音樂既輕盈又沉重,既娛樂又省思,承載著人性的複雜與深刻。

或許正因如此,他在僅僅35年的生命中,留下了不朽的樂章。每當旋律響起,世人仍能在其中聽見天才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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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文蔚然
責任編輯:許容榕
核稿編輯:李羏
出刊日期:2025.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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