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舊金山名校洛威爾高中（Lowell High School）被稱為「虎媽中心」，是許多亞裔家庭視為名校大學的前哨站，聚集優秀菁英學子競爭激烈，在三年裡比拚分數與多元表現，期盼申請大學時能進入常春藤名校的窄門，但虎媽容易忽略孩子有各自的獨特性與夢想，他們不只是統計數字，更不只是考卷上的分數。
「剛上這所高中時，真的會想哭！壓力超大！」
美國西岸名校、舊金山排名第一的公立高中洛威爾高中（Lowell High School）的學生說，在這裡你會領悟到「你不像自己以為的那麼聰明」，因為這裡號稱「虎媽中心」，菁英學生每一天都在學校與家庭壓力下激烈競爭，數學、物理、運動、各式才藝……得要名列前茅，才有機會擠進常春藤名校大學的窄門。
高中三年虎媽全程盯場，大學選校也要選媽媽中意的
洛威爾高中的學生在《美國高中生的頂大攻略》（Try Harder!）紀錄片中，分享了申請大學過程的夢想與惡夢，亞裔學生艾爾文（Alvan）是主角之一，他的媽媽來自台灣。在鏡頭前，他常常展現出自己的開朗與熱情，他的目標是未來能夠擁有獨立自主的生活。
「我就像被一個小框框圈住，我逐漸長大，框框也會變大，到最後就沒有框架束縛我，我可以做我自己的事情，我可以為自己負責。但現在，我還在那個小框框裡。」艾爾文苦笑了一下：「她（指艾爾文的媽媽）必須盯著我。」他泯了泯唇，笑容間盡顯無奈。
在充滿焦慮與期待的大學申請過程中，艾爾文的媽媽希望他多申請幾間大學，但在一系列申請送出之後，又再要他多申請五間……最後艾爾文申請了26所大學，最終錄取了聖地牙哥大學（University of San Diego）跟柏克萊大學（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Berkeley ）。
入學前，艾爾文和媽媽曾前往拜訪一位敬愛的老師，老師建議選擇適合艾爾文的學校，並推薦他前往聖地牙哥大學，這會比進入哈佛、柏克萊等任何學校來的好。
「我18歲了，要體驗大學生活的是我，應該由我做決定對嗎？但我媽不這麼想，她還是想把我留在某個小框框裡。」在媽媽的強烈希望之下，艾爾文還是進入了柏克萊大學就讀。
「我真的很珍惜父母為我做的一切，我真的非常感激，但是你知道，我現在必須當個大人。」艾爾文說。
你能申請到好學校，只因為你是少數族群？
另一位學生瑞秋（Rachael）是非裔美國人與白人混血兒，但她的媽媽認為即便只有1/16的非裔血統也是純種非洲裔，並要求她在大學申請文件上這麼寫。
「我同時是非裔美國人和白種人，文件只填非裔身分讓我感到不自在。」接著，瑞秋坦白地說，「但如果有利於學校申請的話，我覺得應該接受它並當成優勢。這真可怕，我終於大聲說出來了！」
美國從1960年代興起「平權運動」（Affirmative Action），要求企業招聘員工時，不得因膚色、種族、性別、宗教而有歧視待遇。1963年，美國總統詹森呼籲採取平權行動，為非裔美國人提供更多就業和就學機會，照顧保障少數民族、女性等弱勢群體。
在這個制度的主張下，大學招生時，為照顧少數民族、女性等弱勢群體，會對於給予評分優待、特殊名額，藉以保障他們的公平待遇，目的是提升群體多元性，主要對象是女性、非裔、西語裔等。
「有同學對我直接了當的說，他認為我能進洛杉磯加大，是因為我是黑人。」瑞秋在學校受到許多打擊，她的成績達到每一所她申請的常春藤盟校錄取學生的平均分數，最後順利錄取洛杉磯加州大學分校，但仍有閒言閒語困擾著她。她也不樂見亞裔學生本該擁有一樣的資格，卻因為種族而沒被錄取。
虎媽中心也有另類媽媽，支持孩子自由奔向夢想
在洛威爾高中這座「虎媽中心」裡，也有不那麼在意學校排名的媽媽。伊恩（Ian）的母親就表示，不希望他修太多先修課，希望他多學一點他想要做的事。
「於是他開始寫他的諷刺性部落格。」伊恩媽媽搖搖頭：「我得說，這種事有些瘋狂對嗎？不過只要能讓他開心、能啟發他就好。我得對為人父母說，要讓孩子從事有助於創意思考的事，孩子不只是統計數字，也不是考卷上的分數。」
在媽媽的支持下，伊恩朝自己的夢想奔去，最後錄取了他想要的牛津學院（Oxford College of Emory University），並且獲得四年學費全額補助。
「我為他感到興奮，因為這是個非常好的機會，他離開學校後能去實現夢想。」伊恩媽媽爽朗地笑道。伊恩感嘆：「我想我很幸運，有一個非常關心我的母親，放手讓我做想做的事。我覺得超級開心的，說實話不可能再更好了。」
用排名來衡量自我價值，快樂與夢想都會消失
隨著一間間名校錄取名單揭曉，校園氣氛幾家歡樂幾家愁。「三年半把自己搞得半死不活，結果只錄取了聖塔克魯茲大學。」「我這麼用功，結果我上的學校根本不用這麼努力就可以進。」「得開始習慣平庸的感覺。」
「這裡很多孩子會覺得，他們的自我價值，是依照他們所上的大學來衡量，一旦進不了理想大學，他們就傷心無法以自己想要的方式定義自我，看了讓人很絕望。」伊恩在畢業舞會前夕，回憶高中生活，發現自己在三年裡除了得到不錯的分數之外，似乎沒有留下那種「80歲得阿茲海默症時還會記得的美好回憶」。他感嘆，「『你在高中必須好好讀書，你在大學必須有好成績，你必須找個薪水高的好工作。』這套說法漏掉一個很重要的東西，那就是快樂。」
在洛威爾高中畢業典禮上，卸除了升學壓力之後，不同背景、不同種族、擁有不同夢想的學生，回到最初的自我。
瑞秋、伊恩、艾爾文與同學們一個個接受畢業儀式，艾爾文甚至用翻筋斗方式進場，成為典禮的小高潮。他們不是外界眼中的「考試機器」，他們試圖擺脫刻板定義，與各方的壓力拼搏，成長為自主獨立的人格。
【延伸推薦】
紀錄片｜《美國高中生的頂大攻略》：美國加州排名第一的公立高中Lowell，五名亞裔學生申請大學過程中面臨激烈競爭，他們憧憬常春藤聯盟，更承受著來自家庭和社會的各種壓力。
文章｜一位補習班名師的前線觀察：除非忍不住，孩子崩潰不會讓你看見
作者：葉子の星
責任編輯：陳珊珊
核稿編輯：李羏
出刊日期：2024.0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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