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的愛恨情仇就像人類世界縮影,環境教育源自對生命的同理

大家有多久沒有赤腳走在綠地?有多久沒有走入森林?在都市裡生活久了,覺得疲憊的時候,我們總是會想去戶外、郊區看看綠色植物,走入自然心情也跟著豁然開朗了起來。身為環境教育解說員,我相信每個人關心環境的契機,都會有一個屬於自己的時刻,透過紀錄片《綠色星球》中所揭示的微觀新世界,讓我再次想起多年前與一棵千年茄苳樹的相遇,生態系因植物的存在讓這個世界可以生生不息,而我們也應在生命的循環中,留下更多美好給下一代。

植物是地球上生命的基礎,《綠色星球》揭示地球上不為人知卻又奇妙有趣的植物世界。圖/紀錄片《綠色星球》
植物是地球上生命的基礎,《綠色星球》揭示地球上不為人知卻又奇妙有趣的植物世界。圖/紀錄片《綠色星球》

在英文字母中,植物Plant和星球Planet,只差一個字母e,不禁令人好奇星球的生命起源與植物的存在關聯性有多高?植物是地球上生命的基礎,課本裡的初級生產者,不僅製造氧氣,更是維持生命所需能量的來源之一,但我們對於植物的了解卻非常有限,對大多數人來說,它就只是靜靜佇立在那邊,不像動物會有相當直接的反應,容易讓人習以為常,甚至忘了它也是有生命的,像是路上的行道樹被「齊頭式梳理」,河川裡的高灘地草太長有礙觀瞻又易躲藏蚊蟲等應當「全部移除」,總總跡象展現出人們對植物的不理解,因而忽略生態網絡最重要的一塊。

植物與人類的生活息息相關。圖/紀錄片《綠色星球》
植物與人類的生活息息相關。圖/紀錄片《綠色星球》

透過真菌樹木能彼此溝通傳愛,宛如阿凡達的靈魂之樹

曾經聽過一個說法,一棵參天巨木就足以支撐起一個小型的生態系,會有很多的動植物棲息在其中。過去我們是用肉眼直觀的去觀察植物,根、莖、葉、花、果實,觀賞了BBC精心拍攝的植物紀錄片《綠色星球》(The Green Planet)後,讓我們可以透過不同的角度,從微觀看見植物世界的奧妙。

透過縮時技術讓植物動起來,才意識到植物的時間尺度和動物的差異,原來植物為了生存和傳承,特化出很多稀奇古怪的行為與技能;為了爭奪更多的陽光跟養分,想辦法長得更快更高;為了佔領土地,利用特殊的結構把其他競爭者驅離,再加上各種「小心機」讓動物成為介入這場生存戰的幫手。在陸地上是如此,在水裡的植物世界更是如此,植物與動物之間的交互關係也非常的緊密,透過引誘、擬態與其他生物互助等方式讓生命可以延續,讓種子可以被帶到遠方。

動植物間彼此利用互惠,有錯綜複雜的交互關係。圖/紀錄片《綠色星球》
動植物間彼此利用互惠,有錯綜複雜的交互關係。圖/紀錄片《綠色星球》

在這些令人嘆為觀止的演化中,最讓我驚奇的是植物的世界裡充滿許多連結和關係,透過土壤裡的廣大真菌菌絲,樹木跟菌絲連結成地底下的網絡系統,有點像阿凡達裡的靈魂之樹,透過根系與菌絲間的化學反應來傳輸養分,甚至是溝通。大部分樹木是有愛的,被攻擊的同時會發出警訊讓周邊植物可以提早製造防禦物質抵禦天敵,甚至在知道自己壽命將盡時把養分留給鄰居,這就是萬物之間的互助,反觀我們人類也在其中,更應該學習如何去愛。

樹木跟菌絲連結成地底下的網絡系統,就像阿凡達裡的靈魂之樹。圖/紀錄片《綠色星球》
樹木跟菌絲連結成地底下的網絡系統,就像阿凡達裡的靈魂之樹。圖/紀錄片《綠色星球》

守護棲地、打造種子銀行,重建生態網絡保護生命的循環

紀錄片最後一集談到人類的世界,提到了我們從古至今非常依賴植物,我們叫它們「雜草」,但透過選種找出我們要的植物類型,讓「雜草」慢慢變成「農作物」,這個關係很有趣,是我們改變了它們,還是它們改變了我們呢?

現在的社會為了不斷在存摺後面加更多「0」,不停地在「數字海」裡希望可以有更多的開發,追求利益的最大值。為了種植大面積的單一農作物或是更多的土地利用,不斷將棲地切割、破碎化,最後導致整個生態網絡崩解。過去為了開發而大量砍伐破壞的林帶,因為環境保護意識的崛起而有了轉變,大家開始關心原生物種棲息地,去除外來種,用種子銀行保存危機僅存的機會。

有人夢想在城市裡種下一片10年後的美好森林;大家開始重視棲地的重要性,執行山林的復育;國土生態綠網讓原本破碎的棲地可以重新串聯起來;人們開始重視植物跟心靈之間的關聯性,透過園藝治療、綠色照護,去理解人與植物的關係。深入了解植物後,更多人願意守護棲地,讓植物們在美妙的世界裡繼續存活,保護好了棲地,其他的生物也會再重新出現的。

種子銀行被稱為植物的挪亞方舟,揭示人類與植物關係的改變。圖/紀錄片《綠色星球》
種子銀行被稱為植物的挪亞方舟,揭示人類與植物關係的改變。圖/紀錄片《綠色星球》

千年茄苳老樹的生命故事,啟發環境教育之路

想起以前還在求學時期,我的日常只有讀書、放假玩樂僅此而已,有一天參加了一場走讀活動,講師說這次的終點是臺中市裡一棵千年的茄苳樹,身為在地台中人的我半信半疑,因為我的生命中沒有接觸過,覺得不可能,結果等到我走到那棵樹前才發現,那棵樹就在我出生的老家不到500公尺的地方,因為搬過幾次家,好奇參加了導覽,才開始與這棵老靈魂的生命碰撞。

不敢說我很懂環境,一開始跟所有人一樣,但因為這樣的生命啟發,我學著從零開始接觸環境議題,觀察、蒐集資料,將所學整合起來,用更廣的面相去認識我們賴以生存的土地。本來是從河川議題切入,但後來發現環境是環環相扣的,讓我開始走上環境教育的道路。投身環境教育,才發現有很多人在各地努力實踐自己的理念,為了可以留下更多美好給後代。

臺中市裡一棵千年的茄苳樹。圖/劉曜寬提供
臺中市裡一棵千年的茄苳樹。圖/劉曜寬提供

漫步山林走入大自然,親身體驗是最好的解說

身為荒野保護協會的解說員,我認為最好的解說,是將民眾帶到大自然裡,透過觀察與解說讓大家發現自然的美好,並邀請民眾和我們一起守護棲地,讓心中的感動號召更多人加入守護環境的行列。

環境教育是條漫漫長路,無法立即見效也很難量化,但可以持續的透過分享、生態體驗與解說讓人親眼看見,同時將理念散佈出去。現在的社會為了養家活口、維持生計就已經非常辛苦,但往往就不小心忽略若環境被破壞世界就什麼都沒有了這件事,其實大家都知道環境的重要,只是還沒有辦法立刻行動起來。我相信每個人關心環境的契機,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時刻,就像我與那棵千年茄苳的相遇,心裡的那顆種子在經過漫長等待後,像埋藏在沙漠裡的種子,經過甘霖的洗禮,當陽光照耀泥縫中的種子並迅速的成長茁壯,向下紮根、向上開枝散葉影響更多人。

【延伸推薦】

紀錄片|《綠色星球》:植物看似優雅靜止,彷彿過著隱祕的、不可見的生態小日子,但其實在我們看不見的細微時間隱藏下的世界裡,植物和動物一樣,具有攻擊性、競爭性和戲劇性,為了食物(養分)、陽光、繁殖和散佈種子等大小事,也是和江湖武林一樣,有一場又一場的惡鬥大比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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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劉曜寬
責任編輯:陳逸雯
核稿編輯:李羏
出刊日期:2023.12.13

劉曜寬

環境倡議行動者,土生土長的臺中人,畢業於食品科學相關科系。熱愛攝影、河川與生態等事物,關注許多環境、社會等公共議題。等待兵役前的空檔,接觸河川議題後,便開始踏上守護環境之路,號召大家一同關心環境並行動起來,期望為土地做一份美好的事情。我始終相信,行動會帶來改變,行動才會有好的質變。